舟酌

OOC预警，直接没有C，原著背景（土哥只存在于回忆中）

私设鸣人即位七代火影比较早，想看卡老师不那么理智（这就已经够OOC了），整篇不知所云，不喜勿怪

bgm：米津玄师-Lemon

1.

卸任火影的那一天，卡卡西看着穿着七代目火影袍的鸣人，习惯性的弯了眼角和嘴角——虽然没有人能够看到他面罩下嘴弯起的弧度。他发自内心的松了口气，抬头看了眼木叶的标志性建筑火影岩。那上面的他戴着面罩，和其他的几代火影相比显得独特了一些。

 

但是总比初代火影的“光头”要帅一点吧。

 

自从当上火影，他就没有时间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四战之后的村子百废待兴，他作为六代火影，总是有很多东西要忙，同时还得应付木叶的那几个明明岁数已经足够躺到土里但就是喜欢搞事的高层，自然也没有时间去想自己的火影岩雕的好不好看，每天忙完回到宿舍没有直接在玄关趴下就已经很不错了。

 

卡卡西一直觉得，让精六的自己当火影，真的是一定程度上的错误，幸好还有好帮手鹿丸，不然他怕是能猝死在火影办公室。当然，他的弟子鸣人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烦恼。

 

也就是今天，卸去火影一职顿感肩头一轻的时候，他才有时间好好端详一下火影岩上的自己。

 

“我的火影岩一定要有我标志性的风镜还有血轮眼！”

 

脑海中突兀响起的声音让卡卡西产生了一瞬间的愣怔，他已经好久没有想起过这个声音了。

 

眼前的火影岩似乎变了样——想象中风镜上凸起的血轮眼让卡卡西不禁轻笑出声。

 

“今天卡卡西老师似乎很开心呢。”鸣人的声音将卡卡西的思绪拉回现实。外面的喧嚣告诉卡卡西，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一定会成为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他转头看向了今天的主角，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是当然，看到自己的学生成为火影，当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当然，最值得开心的是我终于有大把的时间去把我之前没来得及仔细看的书看完了。”卡卡西顿了顿，接着说道，“以后要是碰到什么问题，老师我还是很乐意给你帮忙的。当然有鹿丸在，我是可以放心的去放松放松了。”

 

“嗯！卡卡西老师你尽管去玩吧，木叶有我和佐助在，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鸣人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露出了他标志性的爽朗的笑容，“等仪式结束之后，我们一起去吃拉面吧，卡卡西老师！佐助也会一起哦！”

 

卡卡西看着鸣人说到佐助时明显亢奋一个级别的情绪，笑着点了点头。他们对视一眼，走向了已经等待多时的人群。

 

2.

日子空闲了下来。

 

卡卡西搬离了自己的上忍宿舍，回到了旗木老宅。其实就在卡卡西成为六代火影的时候，就有人提出卡卡西应该搬出他那个上忍宿舍，但是被卡卡西“反正也不常回去，最多也就回去睡个觉”给驳了回来。

 

至于为什么现在又搬出去了，大概是因为旗木老宅是个更适合养老的地方吧——虽然现在说养老对卡卡西来说还太早了一点，毕竟他是个才快到四十岁的人。归根结底，旗木老宅处于木叶边缘，更加僻静，也更加符合卡卡西放松的需求，虽然在这老宅中也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关于那事的心结毕竟已经解开，老宅也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直到卡卡西不自觉的花了比平时多出不少的时间走到慰灵碑，他才知道，想要好好放松，只怕木叶都不是个很合适的地方。

 

而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彻底意识到，他确实离带土更远了。

 

不，不是更远了，而是隔了名为生死的天堑。

 

卡卡西以为他已经改掉这个习惯了，在他当火影的那数年间。毕竟他那几年一共也没来过几次，大概两只手都数的过来。有好几次还是因为处理工作到头昏脑胀，然后在回家的路上完全没有意识到的走到了这里。

 

当然不来慰灵碑，忙也只是一部分的原因。这里还有什么呢？属于宇智波带土的名字已经被去掉了。他记得战后他第一次来的时候，那个名字还存在着，只是他宁可他没有看到那个名字存在的样子——一道道划痕，将那个名字切割的支离破碎。卡卡西觉得眼前出现了一个个黑色的斑点，那些斑点慢慢延展开来，变成了与那块冰冷石头上那名字上一摸一样的黑色裂口，将宇智波带土这个人撕裂，然后吞噬的什么也没留下。

 

他从那时起决定不去慰灵碑。他还是会给琳的墓碑换上百合花，也偶尔会去旗木茂朔的墓碑前说说他的近况，但是他会绕开慰灵碑。他知道他不能站在那块石头的前面。因为他甚至不用找，一眼就能看到那个名字。而现在，那个名字也已经没有了。

 

不仅是名字。这次卡卡西放任自己的脚步停在了碑前，他低垂下眼眸，是刻在脑海中的角度。但是他什么也没看到。没有宇智波带土的名字，甚至没有被划掉的，宇智波带土名字。他这才反应过来，战后没多久慰灵碑就被翻修了，除了第一次，其他几次无意识的驻足，他也没能找到那个名字。

 

原来早就不见了，他也早就知道的，怎么就忘了呢。他睁着双眼，是完整的视野，他也已经习惯了不用护额遮住一只眼睛，毕竟也没有什么好遮的了。

 

不仅是名字。关于宇智波带土，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除了满脑子已经抑制不住的感情和话语。

 

3.

卡卡西不止一次觉得宇智波带土很混蛋。

 

年少轻狂的少年时代多是因为带土总是视规则为无物，那不符合卡卡西当时的信条。父亲的死给他的打击太大，他变成了一个只知道完成任务的机器。

 

后来带土凭着一腔热血他的忍道把卡卡西变成了为人的卡卡西，又凭着一只眼睛将卡卡西变成了写轮眼卡卡西，之后凭着一个约定将卡卡西变成了废物卡卡西，最后凭着他自己，将卡卡西变成了孤家寡人卡卡西。

 

所有的一切都和宇智波带土有关。自从他再次变成人之后，他就觉得带土是他的英雄。当然现在这一点也没有任何改变。

 

但是这不妨碍卡卡西现在觉得，宇智波带土是个混蛋。他只是想放任一下自己，一站在这块慰灵碑前面，他的情绪就得不到有效的控制，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他的理智一般。

 

于是他久违的想，宇智波带土是个混蛋。

 

真的太混蛋了。擅自改变了卡卡西，却又擅自把卡卡西丢下。两次。

 

擅自决定了卡卡西的生死，擅自决定了卡卡西的未来，自己却消失的无影无踪，真的……太混蛋了啊。

 

卡卡西久久地盯着那个本来刻着宇智波带土名字的那块地方，自暴自弃的任这些想法在脑海里盘旋。

 

可是怎么办呢？卡卡西已经没能完成第一个约定，他不能不完成第二个，第三个……所以说，宇智波带土是个混蛋，他就是知道卡卡西会那样做，哪怕那甚至只能算是单方面的要求。不管是当六代火影，还是不要太快过去。

 

卡卡西在回去的路上去甘栗甘买了份红豆糕。他自己吃掉了，太甜太腻了。

 

卡卡西决定离开木叶。和凯一起去汤之国泡泡温泉顺便出个小任务就不错。

 

4.

收拾情绪对卡卡西来说是一件手到擒来的事情。在他和凯申请离开木叶的时候，他的表现就已经和平时没有任何两样了。

 

但凡卡卡西还被理智支配，他就不会有任何责怪带土的情绪。毕竟这一切都不是带土的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原因罢了。

 

说到底，是卡卡西无法在父亲去世后还坚持父亲的信念，成为一切以任务为重的机器；是卡卡西被带土动摇，被带土打动，再次成为人；是卡卡西没有本事，丢掉一只眼睛，让带土被巨石淹没；是卡卡西没能遵守约定，没能保护好琳，让带土坠入黑暗，让自己成为废物；是卡卡西太过无用，在最后的最后连带土的一丝一毫也没能留下。

 

卡卡西推着凯进了汤之国的某家旅馆。凯还是老样子，路上也一直在讴歌着属于他的青春，显得精神满满，和卡卡西相比，对比过于强烈。

 

温泉很不错，十分有助于放松身心。卡卡西穿着浴衣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直接仰躺在了床上。旅馆的床很舒服，很快卡卡西就变得昏昏欲睡起来。闭上眼睛的时候，他甚至没有想到自己会睡着。

 

当一个人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什么也不会发生。卡卡西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这已经是很久没有发生的事情了。也许卡卡西得感谢火影做不完的工作让他没办法日有所思，自然也没办法夜有所梦。有时他也会做梦，但是他从来不会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这和这一次完全不一样。

 

也许是突然闲了下来，脑子了空了起来。之前那些繁杂的思绪都得到了解放。哦，也许就和他突然去慰灵碑是一个道理。仿佛解开了封印，他对过去的记忆接踵而至。

 

梦境有些过于真实了。夕阳就要落下，他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这个视角有些奇怪。卡卡西分心想到，他居然不是作为自己，而是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的过去。说实话，他有点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了，看年纪大概是还在忍者学校的时候。那么这个视角是谁的，就是个有些有趣的问题了。卡卡西转了转了自己贤十的脑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

 

“他的”身体开始动了。是去追那个小时候的自己了——不是追，应该说是……跟踪？

 

这种自己跟踪自己的经历可不多见。卡卡西感受着这个身体小心的躲在树后，看着不远处在河边钓鱼的自己。

 

这一下，他大概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了。他记得就是这一次，带土和琳第一次在旗木老宅里和他一起吃了卡卡西风的煎鱼。也是那次开始，带土和琳会经常一起去他家，给老宅添了不少人气。

 

“好厉害……”这具身体说话了。卡卡西听得清楚的，仿佛声音是从自己的身体里发出的一般，胸腔在震动，他一时间都无法计算出，他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

 

“卡卡西，好厉害！”这具身体——现在已经确定是带土了——又重复了一遍。卡卡西微妙的觉得脸有点热，也不知道这热气是自己脸上的，还是本身带土脸上的。

 

当时卡卡西其实很早就发现了有人跟着他，但是他一直没有说。只是没想到带土居然还说过这样的话。

 

只是这样的梦……说到底，带土说的这个话都只是自己的幻想吧，毕竟，梦也只是梦而已。

 

但是，如果能在梦里听到这样的声音，这个梦做的也不亏了。就是如果能看到小时候的带土就更好了。

 

5.

梦里的时间过得很快，就像所有的东西都在快进一般。卡卡西以带土的视角看到了很多之前没有注意过的东西。

 

比如那时候带土经常会在去学校的路上装作恰好碰到他，然后和他一边说话一边走。而卡卡西知道，那时候父亲已经不在，他整个人状态都不太对，虽然表面看不出什么。

 

原来那时候，带土就已经再用他的方法接近卡卡西了，而当时的卡卡西却没有在意。他记得他在那年父亲的忌日上和父亲说，他交到朋友了，但是他不会像父亲一样，他会遵守规则。那时候的他还太冷硬，他能感受到外界对他的好，却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梦境突然加速了数倍，当一切都慢下来的时候，卡卡西看到了左眼受伤的自己。他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带土的视角，过去的事情，哪怕梦境持续的时间还不长，卡卡西就已经把这场梦的前因后果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所有的违和感都在告诉卡卡西，他在经历带土的人生。这场将往事的灰尘拂去的梦，想醒又醒不过来，卡卡西只能被动的接受。

 

所以说，宇智波带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哪怕人都已经不在了，还能够靠他留下的查克拉告诉卡卡西：不要忘记，不要忘记往事；谁都可以忘记，只有你，卡卡西不行。

 

而卡卡西，从来没与拒绝的权力。卡卡西从来都不能在面对和带土有关的事情上保持他惯有的冷静和自持。

 

“从现在开始，伙伴由我来保护！”

 

卡卡西听到带土这样说。当时他在想什么呢？

 

哦，大概是，眼睛还是有点疼的，吊车尾突然好厉害，原来带土说的等他开眼就会变强是真的……原来，能够这样被人保护，是这样一种感觉。他已经有多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温暖的感觉了呢？

 

阳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落在那个背影上，也落在了卡卡西心里那块土地中的种子上，一丝丝嫩芽抽出，只等那束阳光的继续滋养，就能长成参天大树。

tbc